他的声音越来越低。
“说是在抵抗,其实,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。”
李青书注意到,说这话时陆不凡的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腰间佩剑,那柄曾经令北蛮闻风丧胆的宝剑,如今剑鞘上已布满裂痕。
李青书指尖轻轻敲击案几,每一下都像敲在两人心上,他忽然问道。
“太子的人,现在在哪?”
陆不凡和二皇子对视一眼,同时看向帐外某个方向。
在那里隐约能听见歌舞声,正是陈宏的中军大帐。
李青书没有迟疑直接走了过去,他掀开中军大帐的帘子,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。
帐内灯火通明,陈宏正搂着两个歌姬,醉醺醺地斜倚在主座上。
七八个将领围坐四周,案几上堆满了珍馐美味,与帐外伤兵的哀嚎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什么人敢......”
一个将领刚开口,待看清来人面容后声音戛然而止,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。
陈宏眯着醉眼,待看清来人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他猛地推开怀中的歌姬,踉跄着站起身。
“李、李青书!?”
李青书缓步向前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陈宏心尖上,帐内的温度仿佛骤降,几个歌姬已经吓得瘫软在地。
陈宏强撑着挺直腰板,声音却在发抖。
“大胆,本将乃是如今的镇北军统帅,你、你......”
李青书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哦?继续说。”
陈宏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,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玉佩,那是太子的信物。
“我警告你,若是动我一根汗毛,太子殿下绝不会......”
话未说完一道寒光闪过,陈宏只觉脖颈一凉,一缕头发缓缓飘落。
“说啊,怎么不说了?”
李青书把玩着渡难剑,剑尖还在滴着那缕断发上的汗珠。
陈宏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,他强撑着最后的底气。
“我、我乃朝廷命官!你已经不是青云院的院长了,你敢杀朝廷命官就是谋反!”
李青书突然笑了,那笑容让陈宏如坠冰窟。
他轻声道。
“谋反?那你勾结北蛮陷害忠良,又算什么?”
陈宏脸色剧变。
“你血口喷人!我才没有......”
剑光再闪,这次是他的发冠被一分为二,头发披散下来狼狈不堪。
李青书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最后一次机会,交代下你的遗言吧。”
陈宏终于崩溃了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“青书道长饶命!都是太子指使我这么做的,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!”
剑光划过,一颗头颅滚落在地,脸上还凝固着惊恐与悔恨的表情。
营帐内外所有人都呆若木鸡,李青书环视一周,目光所及之处,太子一派的将领纷纷跪倒在地。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“想给太子报信的,现在就可以走,想逃命的我也不拦着。”
他顿了顿,渡难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。
“但若有人胆敢勾结北蛮......”
剑光一闪,十丈外的一面军旗应声而断。
“犹如此旗。”
整个军营鸦雀无声,片刻后太子一派的人连滚带爬地往外逃,而镇北军的老兵们则一个个挺直了腰杆,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