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策摇摇头:“我再检查下排水槽的坡度。”
他蹒跚着走回工地,背影瘦削但倔强。
晚饭后,林霜例行巡查围墙。
经过医务室时,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。她轻轻推开门,看到秦悦蜷缩在角落,脸埋在膝盖里,肩膀剧烈抖动。
病床上,一个年轻伤员正发着高烧,脸色潮红。
林霜悄悄退出去,在门外等了十分钟。
当秦悦出来时,除了微红的眼眶,已经恢复了平静。
“他怎么样?”林霜问。
“伤口感染,”秦悦的声音干涩,“最后一点抗生素给迟霆用了。我试了金银花和蒲公英根,但...”
她攥紧了拳头,指甲陷入掌心。
林霜递过一个小布袋:“我在北面发现的,黄芩。”
秦悦接过袋子闻了闻,眼睛一亮:“这能帮上大忙!”她转身要回医务室,又停住脚步,“谢谢。”
夜深了,林霜却睡不着。
每当闭上眼睛,那些被爆头的面孔就会浮现在黑暗中。她索性起身,提着煤油灯再次巡查。
西门工地静悄悄的,只有夜风吹动帆布的声响。
林霜的灯光照到一个蜷缩在图纸上的身影——魏策竟然在这里睡着了,手里还握着铅笔。
她犹豫片刻,轻轻给他盖了件外套。
转身时,煤油灯照到地面一处奇怪的痕迹。林霜蹲下来,发现是块松动的石板,边缘有新鲜刮痕。
她用力掀开石板,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地下室入口。
“怎么了?”魏策被声响惊醒,迷糊地问。
林霜示意他过来看。
两人对视一眼,魏策立刻清醒了,从工具堆里找来绳索和火把。
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,约二十平米,堆满了箱子和桶。
魏策的火把照亮了角落里的发电机和净水设备,还有整架的罐头食品。
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贴满的地图和笔记,其中一张用红笔圈出了七个地点——和红蝎从掠夺者那里带回的地图一模一样。
“这是...”魏策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。
林霜走近查看那些笔记。
字迹潦草但有力,记录着各种观察数据:“第一天,感染者对声音敏感”;“第七天,记忆功能部分保留”;“第十五天,出现群体行为模式”
“山庄原主人留下的,”林霜轻声说,“他早就知道些什么。”
魏策检查了发电机:“柴油的,还能用。这些设备太专业了,不像普通民用的。”
两人带着几本笔记回到地面,立刻去找宁珩。路过医务室时,发现秦悦还在照顾那个伤员。她看到他们手中的东西,疲惫的眼睛立刻睁大了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答案,”林霜说,“也可能是更大的问题。”
宁珩的房间里,几个人围着煤油灯研究那些笔记。
随着阅读深入,房间里的气氛越发凝重。这些笔记表明,山庄原主人——一个叫周远山的医生,早在灾变初期就发现了行尸行为的规律,甚至预见了掠夺者的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