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夏时节,顾灿生拿着一个小铲子,一头扎进了大山里。
据说是要找一种稀缺的石头,当然也可能是最近有几场研讨会,他躲清静,跑进了山里。
只是顾灿生常年坐办公室,如今哪怕拿着方向仪器,他也走不出深山。
他一直在附近转圈,遇到一棵丑树已经好几回了。
愤愤踢了草丛一脚,谁知柔软草丛下是石头,得,好脚因人为原因报废,顾灿生只得坐在丑树
顾灿生将定位器打开,谁知最先发现顾灿生的不是要抓他回去开会的贺修,而是方觉。
方觉身上一套专业登山装备,背上背着轻便的包,他站在丑树前,看着树下瘫成一滩的顾灿生,笑道:“灿灿,好巧。”
顾灿生盘着腿,双手托腮,十分不爽:“笑毛线笑,我脚扭了,找不到路。”
方觉依旧在笑,顾灿生也依旧是那个迷迷糊糊的性子。
这时,方觉抬头看了看天,山中天气变化莫测,这会不仅暗了下去,云也聚在了一起,得快点下去才好。
方觉朝顾灿生伸手:“灿灿,还能走吗?”
顾灿生:“走不了了。”
方觉:“我背你。”
顾灿生:“我可重,你那斯斯文文……”
还没等顾灿生说完,失重感便席卷全身,他已经伏在了方觉的背上。
方觉看着斯文,但是能够实打实感受到背脊肌肉的紧实……
山路崎岖漫长,有虫鸣,有溪水潺潺,还有方觉与顾灿生聊天的声音。
方觉:“还记得那年吗?也是在山里,你和付镜春一起走丢了,也是我找到的你们。”
顾灿生稀里糊涂:“那你呢,你怎么没和我们在一起。”
方觉:“那个时候你和付镜春玩的好,对我忽远忽近的。”
顾灿生清醒了些,也想起这回事,现在他三十多岁的年纪,不会像十几岁那样敏感懦弱。
于是,他直接道:“那个时候,他们说你对我好,只是表面上的功夫,你很讨厌我的……”
闻言,方觉问道:“那后来呢,你怎么又和我玩了,还会分我零食。”
顾灿生的头发随风摩挲方觉颈侧,他声音也轻跃起来:“我就觉得干嘛什么都听别人的,我就是觉得你这人很不错。即便你讨厌我,又没有伤害到我,想那么多做什么。”
至于之后,顾灿生不和方觉玩了,是因为方觉离开总研究院,真的有伤害到顾灿生。
方觉背着顾灿生继续往前走,一如少年时好友,相依相偎,共同长大。
只是方觉没有告诉过顾灿生,沉重压抑的少年时,一个闷热的午后,他站在窗边,觉得万事万物都很无聊。
也是这时,顾灿生蹬着单车风风火火从超市回来,他仰着头,笑得灿烂而热烈:
“方觉,下来一起玩呀。”
少年时重重乌云蔽日,可那个下午,方觉好像看到了丁达尔效应,有光降落人间,没有人不喜欢灿烂热烈的灵魂。
方觉背着顾灿生,笑了笑:“我其实……是喜欢你的。”
顾灿生胸膛与方觉背脊相贴,心脏离得无比之近,跳动时仿若产生某一种共鸣,不用说得多清晰,便知道喜欢是哪一种喜欢。
……
顾灿生是一个无厘头的人,并且大大方方,从不扭捏,他与方觉说:“你要是喜欢我,我去你们监察院门口卖烤地瓜,你会抓我吗?”
方觉只是笑了笑:“不抓。”
于是,顾灿生正在监察院门口支起炉子,还没等门卫出来赶人。
贺修率先听到风声,他已经找顾灿生一周了,找得心力交瘁。
这会听闻动静,贺院长直接带上总研究院一队安保小组过来抓人。